很哈拉秀的Jackat

寫在前面：
貴安，在下Jackat。
和上次的「無題」並沒有聯繫。敬請注意。
兩個月沒有寫過東西，正式明白何謂瓶頸期。敬請注意。
只有極度、十分、非常輕的感情線描寫，輕到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叫感情線。比水還平淡的日常，噢噢西，可能有bug。敬請注意。
精神狀態果然很影響文力……歡迎各種改善意見鞭策批評，感激不盡。
不嘮叨了在下要好好補一覺｡･ﾟ･(ﾉД`)･ﾟ･｡

夜深人靜，南條愛乃的休閒型球鞋踢踏著走在行人道上。

身旁同樣是一片安靜的柏油路突如其來地被車頭燈泛射出來的耀眼光柱照亮，南條回過頭去，眼前是後輩那熟悉的淺色座駕。

小車的駕駛者明顯也注意到了南條，於是收慢了速度，穩穩當當地在南條身旁停下。

反射著街燈的透明車窗被調下，楠田亞衣奈從車內探出頭來。

「真偶然呢南醬～這麼晚了一個人走在路上，待會是有什麼預定嗎？」

南條搖搖頭。「啊、不是，剛才收錄完畢，現在要到前面的車站乘電車回家呢。」

「那個…方便的話，讓我載南醬一程吧？」

南條猶疑著左右顧盼，正想推卻楠田的好意，楠田卻彷彿猜到了南條的顧慮，先一步開口打斷了她。

「南醬放心啦，不會麻煩到我的，況且一個女生在這種時間獨自走在路上也挺危險的吧？還是讓我送你回家吧。」

南條思量一番，看著後輩邀請的笑容，最後還是笑著點了頭。「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啦。」

她報上自家地址後，打開外側的車門，彎下腰，一氣坐到柔軟的皮椅上，動作流利純熟得彷彿已經做過這套動作上百次一般。

「南醬系好安全帶就出發囉。」楠田貼心地挨過身，為南條檢查好安全系扣後，才又把身體轉向了方向盤，腳下緩緩施力踩下油門發動了車子。

南條發現這個傳說中車技差到不行的小後輩，這次開車意外地平穩。

「小楠的駕駛技術又進步了呢。」

對方因為專注著開車沒有回答，南條只隱約聽見她有點小自豪的笑聲。

駛了幾個路口，車子在交通燈前停下，楠田想伸手扭開音響，卻又頓了頓動作，詢問南條：「南醬有甚麼特別想聽的歌嗎？」

南條動了一下身體，轉換自己挨著椅背的姿勢，搖搖頭：「沒有呢…小楠隨意播些自己喜歡的就可以了。」

「那……播點柔和一點的音樂好像比較好呢。」楠田逕自說道，示意南條拿起已經插上了車裏的音響線、被擱在儲物架上的手機。解了屏鎖，手指劃動著挑了一個歌單，輕柔的結他聲馬上就在車廂裏流響。看見南條不住地瞄向手機，顯然對歌單十分有興趣，楠田失笑，索性也把手機遞給南條：「南醬喜歡的話就自己隨意地挑吧。」

南條接過手機頷首：「謝謝小楠。」手指便點動著划過屏幕瀏覽歌單。歌單的名字首先吸引了南條的注意力，“溫柔的作業bgm/安眠曲”的歌單名字讓她差點笑出聲來，還真是有小楠風格的名字呢。

挑了一首押尾光太郎的結他曲播放，在純音樂的墊襯下南條再悠悠然地看著屏幕上歌單裡的曲目。楠田的音樂口味意外地和自己有些相似，都是以較緩慢和質樸的流行曲和Jpop為主，偶爾也有一些燃一點的歌；然而快瀏覽完的時候，南條感覺到自己耳根有些泛熱：小楠在這個歌單裡收藏了自己好幾首solo曲目。

南條心情有些複雜。自己的歌被很要好的同事和朋友收藏了，還極有可能陪伴她入眠……南條想像了一下，對於自己的歌能被身邊人認同覺得很高興，但一想到別人津津有味地欣賞自己的歌、甚至在其他朋友前播放的畫面時又有點羞恥。最重要是，居然被同事兼好友用作作業bgm和催眠曲，是說我的歌被劃在催眠曲那邊，有點哭笑不得啊……

一旁的楠田看著南條臉上變化不斷的微妙表情，只覺得很有趣，嘴角不禁翹起玩味的角度。

「南醬怎麼了？有熟悉的歌想播嗎？」話音剛落，眼前的交通燈便由紅轉綠，她再度發動車子，拐彎駛上大馬路。

「不……沒甚麼。」南條像要掩飾窘色般搔搔耳後。她放下楠田的手機，轉而欣賞著窗外的夜色。

街燈的橙光在漆黑一片的夜裏如瀑布般一路傾瀉，柔柔地照進燈光昏暗的車廂內。南條的雙眼像失去防備般，放鬆地闔上，下一秒卻又倏地睜開。

楠田也注意到南條的小動靜，在專心開車的間隙中偏頭看著略顯疲態的南條。「南醬一整天的工作辛苦了，累的話便小睡一下吧。」

「我……不怎麼想睡。」南條對自己的身體狀態有點驚訝，一整天的工作安排過後一般都會在移動途中好好睡一下，然後才回家打遊戲的；但現在不知怎的，明明身處後輩舒服的車子裏，卻就是睡不下去，剛才閉眼的小動作也只是想讓乾澀的雙眼放鬆，並沒有要睡的意思。「可以和小楠聊聊天嗎？」

「嗯，當然咯。」楠田仍然目不轉睛地留意著前方的路況，頓了一下，笑著補充：「不要礙到我駕車就行。」

得到許可的南條把目光從車外收回，看著認真駕駛的楠田。

小楠的側面看上去好像太瘦了，眼袋也深了不少，一向充滿神采的眼睛現在看上去大得有點不健康啊，南條默默地想著。到底眼前這個純真活潑的後輩，為了成為那個在大家眼中成熟可靠的人，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付出了多少努力呢……

楠田感受著來自左側灼熱的目光，臉頰在夜色的掩護下不爭氣地浮上一朵紅雲。

其實從向南條邀約說送她回家，楠田的心跳就開始“怦怦”地加速著鼓動。一路上胸口都溢滿了莫名的緊張感，為了防止自己在南條面前出糗，她只能把整副心神放在開車上，盡量不去注意旁邊那個溫柔得過份的前輩。

表面看上去充滿余裕應對著，內裡早就脫序般胡思亂想起來了，楠田突然想到自己也開始懂得掩飾一下自己的情緒了，是不是代表自己也稍微地，成熟了點呢？

啊啊……到底自己是怎麼了，不就是送個回家嘛，心臟卻像被人用力地揪住了般，苦悶的要緊。

「……小楠。」南條開口，低聲地喊回楠田神遊遠方的思緒。

楠田看上去仍然是一副專心開車的可靠司機樣，掩飾著自己如夢初醒的迷茫：「怎麼了？」

南條本來就柔和清冽的聲線在寂靜的夜裏更加清晰可聞，低沉隨意的說話腔調很是好聽。

可是楠田等了許久，都沒聽見南條的下一句說話。

「南條前輩？」駛進了新宿的鬧市區，楠田在車流裡放慢了速度，故意以彆扭的稱呼喊了南條。

「……前輩禁止啦禁止。」南條無奈地笑著，有氣無力地擺擺手。「想喊喊小楠而已。」

楠田被遮在留長了一點的髮絲下的耳朵又忍不住竄紅了。

她控著車子切好行車線，然後側頭瞄向南條。「是嗎？可是南醬笑得好開心的樣子呢～」

南條的表情一瞬僵住，臉上的笑容有點無所適從。欸？自己有笑得很開心嗎？她舉手捏了捏自己的臉龐作確認，滑稽的動作卻讓楠田“噗哧”地笑出了聲。

她把身體靠向南條。「南醬不用捏啦，確實是超～級燦爛的笑容呢，是不是今天遇到什麼有趣的事了？」

南條一時無言以對。

——是說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笑，怎麼會知道自己為什麼笑嘛……

「唔……那個……」她的腦袋飛速運轉：「因為今天小楠的帽子很好看！」

看見對方打趣的表情，南條想鑽地洞躲起來的心都有了。

她說的話倒並非全是臨時編出來的推搪藉口，事實上剛才不意看見楠田今天的帽子時她就這麼覺得了。黑色貝雷帽並非楠田常戴的款式，平常南條也覺得貝雷帽不怎麼好看又難以配搭，可是現在她只覺得貝雷帽十分適合楠田年輕純真的氣質，甚至使她更加可愛。唔……也許自己也該去買一頂？

楠田輕笑著，看著窘迫的南條。「謝謝南醬。」

唉呀，這樣的南醬也好可愛♡

「……嘛、事實上今天也遇到好事了啦。」南條輕咳一聲，搔搔稍微留長了一點的短髮。「今天的收錄，遇到一群相當有趣的staff，也收到了很有趣的來信，聊天的時候一直笑個不停呢。」

她少有地主動打開話匣子，向楠田娓娓道來今日發生的事情，也不管專心駕駛的楠田有沒有在聽；一向以熊孩子見稱的楠田也樂得乖乖地當聆聽者，坐在駕駛席上聽著南條傾訴一點一滴。

——只是這麼平淡如水的交流，已經讓我覺得很幸福。

楠田認為像這樣不自覺地為和南條相處的時刻而感到喜悅，對自己而言大概是很危險的事情。然而想好好地打起自覺，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只是繼續注視著那個同樣嬌小的前輩耀眼的背影……她同樣做不到。

真複雜呀……楠田胸中有些苦惱，怎麼向來被稱為簡單直接不拐彎的腦袋瓜裡，也開始想這些有的沒的了？

「……可是呢。」南條不知何時把話題轉了回來，終究還是忍不住把心底的感受告訴楠田：「小楠說真的，最近真的清減了不少呢。請不要太勉強自己喔？」

「嗚哇～，敬語好可怕～」楠田哈哈笑著，誇張地作顫抖狀，隨後又裝作認真思考地說道：「唔……或許是我把身上的脂肪都spiritual地傳給南醬了？」

南條眉頭一挑，小楠這是在調笑自己最近……唔，圓潤了的意思咯？

「……才不是咧！好煩欸快住嘴啦笨蛋！」南條很配合地裝作不耐煩的惱怒樣子，只是半途還是忍不住破功了。

車裡爆發出一陣大笑聲，南條更是笑得彎下身捂住肚子。

「唔哈哈哈哈……笑到肚子好痛啊……小楠請放過我的笑點吧www」

「是南醬自己在笑而已，別妨礙大明神安全駕車，謝謝……噗www」

想換回“su”的表情，面無表情冷冰冰地說完台詞又憋不住笑了。

——果然是、超幸福的啊。

小插曲結束，趁南條捧著腹肌痛的小肚子陷在柔軟的座椅上平復呼吸節奏時、加速把車子駛上高架橋的楠田如是想。

夜色仍然無盡地伸展著，笑累了的兩人終於安靜下來，車裏除了有被調小了音量的樂曲迴響著，便只瀰漫著一片靜默。

南條掩著嘴，終於按耐不住打起了小呵欠。

「小楠不好意思……我可以睡一下嗎？」南條有點抱歉，說道。

剛才才說了不想睡，現在只是普通地聊著天便累得打呵欠，自己的活力果然還是不能和年青人一拼啊……

「南醬安心睡吧，還有大概二十分鐘車程，到了我會叫南醬的，放心吧。」安靜的環境使楠田也放輕了說話的聲音，獨特的甜糯鼻音彷彿撒嬌般，卻很溫柔、很好聽。

——小楠……真的越來越可靠了。

「那麼、失禮了。」

南條閉上眼睛，抱著雙肩包微微地低下頭。

聽著旁邊傳來輕聲的、逐漸均勻的呼吸，楠田扶著軚盤，扭頭看向南條恬靜的睡顏。

南條誠然並不是那種讓人驚艷的絕色美人，甚至根本沒有很出眾的五官和外表，可是沒有人能否認她在外界眼中有著溫柔可靠的印象。清麗淡然的容顏、親切近人的待事態度、和毋庸置疑的歌唱及配音實力，迷倒不少粉絲，當中更是不乏年輕女性。

然而現在，蛻下了舞台上的亮麗外裝，抹去精緻的妝容，單單只是作為平凡人的“南條愛乃”，微微蜷著身子在車程中小睡休息，身旁這樣的風景亦同樣使楠田著迷。

她的愛車仍在深夜的高架橋上飛馳，因此不敢定睛看得太久；但僅僅是瞥見南條毫無防備、仿似小孩子般的側臉，楠田便覺得心跳在胸口中震天價響地加速。

她不敢去想這到底是怎麼樣的一份感情，但……只是像這樣獨佔著、守護著南條鮮為人見的一面，她已經足夠安心。

沒有人在身旁和自己說話的路程對比之下顯得太過漫長，楠田想，於是腳下緩緩地踩下油門，加速的同時也控制著車子不要過於顛簸。

——不能吵醒南醬。工作了一整天，不抓緊時間休息身心的話對南醬的身體很不好的。

楠田覺得也許真的如南條所說，自己的駕駛技術有那麼一點的長進了。